第18章 驚豔
只見那婢女雪膚花面，容色娟麗，碧色玉簪上的流蘇在她的臉頰上投下一片溫柔的陰影，而脖子上戴的粉色珍珠項鍊，越發顯得她清麗不可方物。
葉父不禁說了讚歎了句：「南國有佳人，容色若春華。」
青瑩忍了羞，側身對眾人行了一禮，而後起身離開。
一時間，衛氏、蘇姨娘和孫姨娘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任誰堂堂正正立在這裡，自己的夫君卻去讚歎一個婢女容色出塵，也開心不了。
這裡面最難堪的當然是蘇姨娘，她第一天入門，就在葉父面前坐著，可葉父竟轉去看一個婢女，這豈不是當眾給自己難堪嗎？
若是這番場景傳了出去，怕是明日的自己，就成了整個京都的笑柄，而那場人人豔羨的納妾宴，更是成了一場笑話。
她抬頭望了望站在衛氏邊上的葉蓁蓁，心下暗恨。
她今日所有的難堪，全是源自這位葉家大小姐所賜。
從一開始拿香囊說事，引得葉父對自己忌憚，又讓一個貌美丫鬟當眾出挑，爭奪葉父的注意力，從而讓自己難堪。
這一樁樁一件件，絲毫不像是個六歲小孩可以做成的事，倒像是一個宮鬥老手，一步步挖坑等著自己跳下去。
蘇姨娘望著葉蓁蓁稚嫩的面孔，暗忖道：「若這個葉家大小姐真有如此心機，那主公吩咐之事，倒是不好落手了。」
之後青瑩走來，手捧一個碧桐木描金盒子，葉蓁蓁把盒子開啟，從裡面拿出一隻桂花蓮子簪，笑對著蘇姨娘說：「桂花有富貴的意思，蓮子有生子的祝福，祝願蘇姨娘可早日誕下麟兒。」
見蘇姨娘接過簪子並道謝，葉父臉上滿意的神色更甚。
之後諸多雜事，暫表不提。
卻說葉父眾人走後，衛氏將女兒拉進內閣裡，又把一眾婢女打發走，派魏嬤嬤在外面看著，方才望著葉蓁蓁說。
「蓁蓁，自你病癒後變得比以前懂事了許多，母親自然是欣慰，可母親不想你小小年紀就想這些事情，慧極必傷，你知道嗎？」
葉蓁蓁輕輕倚在衛氏懷裡，柔聲說：「阿娘，女兒總歸是要長大的，不能終生被母親護在羽翼之下，女兒只想能為母親做一點事，母親不要怪蓁蓁好不好。」
葉蓁蓁越往後說，聲音中竟帶了幾絲哭腔。
衛氏心疼，輕輕拍著葉蓁蓁的背，說道：「好好好，母親答應你，但蓁蓁要記住萬一有什麼不順宜的事，快些來找母親，千萬別自己扛著，萬事都有母親。」
葉蓁蓁輕聲應了是。
衛氏又命人拿了羊奶羹來，喂著葉蓁蓁一點點喝下去。
葉蓁蓁靠在衛氏懷裡，低聲說道：「阿娘，前些日子外祖母特意命表哥送了禮物過來，想來是思念母親了，可母親管理中饋忙碌，女兒想著代母親去一趟外祖母家，正好女兒也有些思念外祖母了。」
衛氏抱著葉蓁蓁，說道：「這怎麼成？你還這樣小，萬一出了什麼差池，母親可如何是好啊？」
「就讓魏嬤嬤跟著女兒，再多找些護衛護送，這朗朗乾坤，清明世道，會有什麼事呢？阿娘，你答應蓁蓁吧，答應蓁蓁吧。」
葉蓁蓁握著衛氏的手，一邊搖著，一邊柔聲請求著。
只見葉蓁蓁微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竟像那春日裡饜足的小貓咪一般。
衛氏素來受不住葉蓁蓁這般神態，心裡早已軟作一團，嘴裡一鬆，答應了葉蓁蓁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