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噩夢

莫汝奕來之前不是沒想過太后會舊話重提，他也早就打算好了，一定要搪塞過去，可是當他看見皇太后這幾年愈發憔悴的樣子，她已是滿頭白髮，臉上也早已經有了時光留下的深刻的印記。

他嘆了口氣：「皇奶奶，您容我想一想。」

太后很高興，覺得自己見到了希望的曙光，「不用想了！我已經打算好了，過些時日便是我的生辰，我這幾年安靜慣了，正好借這個機會熱鬧一番，好好操辦一下。」

她緊緊的攥著莫汝奕的手，「到時候京城裡的郡主小姐們都會前來，你記得好好看看，若是有喜歡的，便趕緊搶過來，可別錯過了。」

莫汝奕哭笑不得的點頭，「好，都聽您的。」

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太后顯然高興了很多，在莫汝奕的陪同下，當天晚飯的時候胃口都比平時大了。

他沒有久留，陪著太后吃完了飯就走了，方嬤嬤送他出去。

「如今，也只有太子殿下能讓太后她老人家開懷一點了。」方嬤嬤是從小就跟著太后的老人，如今為了照顧太后，明明還不到花甲之年，卻也是頭髮花白，看起來蒼老得很。

「嬤嬤嚴重了，皇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必定會好起來的。」莫汝奕道。

「太子殿下說得對，是老奴多慮了。」方嬤嬤站住腳步，「老奴就送到這裡了，太子殿下慢走。」

莫汝奕點點頭，帶著木禹回到了東宮。

太后的壽辰，那會正好也是宮中最好的時節，百花盛開，美不勝收。

雖說太后要將那個日子用來給自己選妻子，他有些無奈，但是不得不說那天會是一個好時機。

他招手：「辭圳。」

辭圳附耳過去，聽見他的吩咐，有些詫異，但還是恭敬的點頭，「是。」

莫汝奕的心情一直到晚上準備休息睡覺之時都很不錯，只是總有不識趣的傢伙前來冒犯。

他聽見屋頂上傳來的幾不可聞的腳步聲的時候，眼神瞬間變得冷厲，伸手製止住準備上去將其抓住的木禹，道：「孤累了，準備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主子。」木禹握緊自己手中的刀，走出了他的房間。

莫汝奕閉眼躺在床上，等待來人。

危機陡生，他一個翻身躲過了砍向自己的利刃，一腳踹向來人的胸口，藉著這個時機從床上下來，他將自己的刀拿在手中，緊盯著殺手。

溫雲嫣若是在這裡，定會說一聲原來如此。

他此時的氣質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手中緊握著的刀像是下一刻就會劈過去一樣，卻也不敢率先動作。

殺手不敢多等，不要命一樣的向莫汝奕攻去，招招都是殺招，每一招都是致命的一擊。

但是莫汝奕都擋下來了，而且還傷到了他。

兩人攻防之間，殺手也感覺出來了自己不是莫汝奕的對手，便想溜走，在他身後，莫汝奕將刀丟向他，就在他即將飛出窗外的時候，頸間一涼，最後一眼，他只見到一把橫貫自己身體的刀身。

原來，就算沒有木禹這一招，自己也逃不過莫汝奕的這一擊。但是現在明白，也已經晚了。

他走過來將自己的刀抽出，「將他拖下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是。」

木禹將自己的刀收回鞘中，一手拎著他的頭，一手提著他的腳，就這麼離開了。

他那的一刀，直接將他的頭給砍下來了，乾淨利落，就是切蘿蔔也沒這麼幹脆的。

今夜，於莫汝奕而言，註定是一個無眠夜了。

他不知道，今夜於溫雲嫣而言，也不是一個平靜的日子。

她早早的睡下，卻一連做了好幾個噩夢，夢中，她又跟莫汝城在一起了。

只是，這次夢見的，卻不一樣。

也是今夜一樣的大雨，她跪在地上，抓著莫汝城的衣角，祈求他，「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求求你，我一定不會再出來打擾你們的，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的孩子吧。」

她已經對莫汝城死心了，只是她懷有孩子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的守護住自己的孩子，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了。

莫汝城抱著卿憐，「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溫家大小姐嗎？你不是了，如今，孤是皇帝，你不過只是一個棄婦，你肚中的孩兒若是存在，便是孤一生的恥辱，若不是為了拉攏你，孤如何會與你圓房。」

卿憐靠在莫汝城的懷裡，嬌滴滴的道：「溫姐姐，皇上如今是念在你曾今幫過他的份上，所以才留你一命，你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為皇上添麻煩的好，這肚中的孩兒，還是流掉吧。」

溫雲嫣此時髒的不堪入目，身上全是泥漬鞋印，全是她這段時間待在這裡沾染上的，她已經不再對莫汝城報幻想了，她只想保護好她的孩子，她跪下來磕頭，將頭都磕破了，「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我只求能讓孩兒存活下來即可，我什麼都不要了。」

她伸手去抓卿憐的衣角，被她一腳踹開，「髒死了，我的衣服也是你能碰的嗎？」

莫汝城輕撫著卿憐，安慰她，看著溫雲嫣的眼神卻嫌惡無比，「來人，將避子藥給她灌下去。」

溫雲嫣看著莫汝城攬著卿憐走遠，而自己卻被掰開嘴巴，被粗魯的灌下避子藥。

她是被一陣難以自已的窒息感給嚇醒的，醒來之後，感覺身體一陣冰涼。

這才發現房間的窗戶沒關，她擦擦臉上的淚水，將窗戶關上，一個人抱著腿蜷縮在床上。

她害怕，「辭圳。」

辭圳猶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她的床前，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小姐。」

溫雲嫣喉間仍舊有些酸澀，她道：「我睡不著，你給我唱首曲子吧。」

辭圳注意到溫雲嫣臉上的淚痕，猶豫了一會，唱了他唯一會的曲子。

辭圳的聲音很乾淨，此刻輕輕的吟唱這首歌謠，讓溫雲嫣感覺非常的安心，像是可以忘卻一切煩惱和憂愁，像是回到了曾經襁褓嬰兒的時候一樣。

溫雲嫣閉著眼睛聽了一會，突然道：「辭圳，你來床上吧。」

辭圳的聲音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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