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等待
下人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反而熱茶點心樣樣俱全，只擔心楚花落沒被伺候好他們王爺回來的時候會不高興。
這一等就等到了便等到了亥時，蕭靖然還是沒有回來，微黃的燭光照在楚花落的臉上，如花似玉當中帶上了幾分疲憊，一旁一直陪著的丫鬟也是淚眼朦朧的睏倦。
丫鬟見天色晚了心中便有所猜測，幾次提議讓楚花落先行回去休息，等蕭靖然回來她立刻去傳訊息。
只是楚花落拒絕了，她想要親自等到蕭靖然回來。
這也讓丫鬟明白了她的決心，便不再勸。
他們王爺能有這樣一個貼心的王妃，也是極好的。
今夜怕不是等不到人了？
萬籟俱寂，房間中只有偶爾燭火發出來的噼啪聲音，楚花落想著。
側過頭看了看一旁的丫鬟，楚花落心中也有些許的愧疚，原本她現在應該正睡得香的時候，自己卻連帶著她也一道在這裡等著。
「好了，先回去休息吧，今夜麻煩你了。」楚花落起身，對著丫鬟道。
丫鬟連忙擺手，「這是奴婢本分。」
「呼～」
房間陷入了黑暗。
深夜，白日裡顯得恢巨集壯觀的宮殿看起來多了幾分張牙舞爪的恐怖陰森之感。
色澤濃麗的宮牆像是被鮮血染就，宮牆層層疊疊，像是一道又一道看似美好的屏障，將無數的人鎖在了這裡面。
偏殿之中，蕭靖然依舊淡然坐著，就像是幾個時辰的空空等待都是假象一般。
小太監在一旁微微垂著腦袋，若不是那眨動的眼睛，很容易讓人誤會他是個木頭人。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嘎吱一聲房門被推開，為首一人帶著兩個小太監進門了。
打頭那太監面白無鬚，嘴角自然上揚，眼角帶著些許褶皺，身量不算高但那一身氣勢卻不會讓人將他略過去。
這人正是蕭文宗身邊的大太監，江聯公公。
「江聯公公。」蕭靖然主動起身打著招呼，雖然他只是一個太監，但能做到蕭文宗最為信任的大太監，卻也是不容小覷的。
尤其是，他看似沒有什麼實權，卻可能比朝堂中一些真正的官員所掌握的東西更多。
蕭靖然對於最高的那個位置並沒有任何想法，因此表達了個態度就差不多了，並沒有過分熱切。
江聯看不出來在不在意，自帶三分笑意地道：「九王爺，皇上派咱家來提個醒。」
提醒？蕭靖然心中有些狐疑。
「江聯公公請說。」
「九王爺最近可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在這京都中鬧得風風火火，就連皇上都被驚動到了。」江聯淡淡看著蕭靖然，「皇上的意思是，王爺做事情還是欠缺了些沉穩，這樣的陣仗有些大了。」
蕭靖然頓時瞭然為何自己在這裡空空坐了這麼久，看來是他那個父皇對他最近的動作不怎麼滿意了，接著這個機會先教訓一番，再讓江聯來敲打敲打。
他最近做的事情可有些多，就是不知道他父皇到底盯上的是哪件事。
「多謝江聯公公。」蕭靖然面色不變，拱了拱手。
「王爺多禮，皇上吩咐了，天色已晚，宮門已經落了鎖，王爺今夜便在宮中歇息吧。」江聯又道。
夜色漸深，蕭靖然躺在有些陌生的床榻上，睜著眼有些睡不著。
他絲毫不意外自己會被蕭文宗派人來敲打，畢竟那人恨不得將這天下事事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蕭靖然這樣出格的行為自然就是在他的逆鱗邊試探。
最近除了追查狄國叛軍，蕭鳴遠府上那舞女的事情，蕭靖然還做著一件一直都在做的事情，那就是追查楚相滿門喪命的事情。
在這個時候蕭文宗突然讓人敲打，蕭靖然心中漸漸開始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翌日，上朝的時候蕭靖然像是往常一樣不說話，但卻在留心著朝堂之勢。
朝堂中因為利益勾結拉幫結派都是常事，各個勢力之間雖算不上涇渭分明，卻也不會相互多有牽扯。
楚相為人清廉正直，一心為民，能和他交好的自然也是和他一樣的人，這些人在朝堂中雖顯得有些古板固執，卻也是真正在做事的人，勤勤懇懇多年官職也不算很低。
但蕭靖然今日一看，那些原本和楚相交好的官員或多或少都被貶了一兩級，又或者明升暗降，總之手上的權力是越來越小。
而那些被楚相一手提拔起來的寒門子弟……蕭靖然也只依稀看到了幾個，還都被排擠到邊緣站著。
倒是周相，頗有些春風得意的意思，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些同他一個派系的人則都有上升的跡象。
越是看著，蕭靖然這心中就越是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