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很值得
第安靜到，楚花落似乎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耳邊響起。
一下，又一下，還越來越快。
但心中的愧疚和後悔又像是鎖鏈一樣，將瘋狂跳動的心臟綁著，讓它怎麼都不能掙脫束縛。
蕭靖然看出了楚花落臉上的掙扎，放軟了聲音道：「我們兩個人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你說，我聽著好不好？」
雪山之巔的那一捧雪化為了最為溫暖不過的春水，將人細細地包裹起來，只希望對方能夠安心。
楚花落緊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內心掙扎了一番之後才終於開了口：「我對不起王爺。」
聲音低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蕭靖然一下就心疼了。
「你怎麼就對不起我了！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過！」蕭靖然反駁道。
「不是這樣的。」楚花落搖搖頭，或許是因為終於說出了第一句，所以再開口的時候也容易多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王爺也不會受此重傷，王爺之前分明提醒過我，我卻還是不夠警醒，是我辜負了王爺的信任。」
「你沒有。」蕭靖然沉聲道，等楚花落睜開眼睛看著他的時候他又重複道：「你沒有對不起我。」
「無論是幫著你做事情，還是這次的受傷，甚至讓我什麼都不做只是和你坐在一起，都是我願意的。」蕭靖然頭一次這樣一點一點地剖析著自己的內心情緒。
「我想和你在一起做很多的事情，哪怕這些事情在別人眼中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我認為值得，我希望你也能認為是值得的，楚姑娘，你明白嗎？」
他說著，緊緊地盯著楚花落的雙眼，似乎不是在問對方明不明白而是在問對方喜不喜歡自己了。
當然，這背後的含義差別也並不大。
「值得嗎？」楚花落眼圈一紅，嘴唇有些委屈地顫抖了兩下，看著蕭靖然想要再度確認。
從她死而復生，就是孤立無援的一個人，無論她表面看起來是多麼的平靜，但內心的迷茫困惑甚至害怕並沒有因此消失。
她只有一個人了，她的大仇也只能靠她一個人了，她真得能做到嗎？
踽踽獨行的路上，突然就有一個人告訴她，我願意陪著你做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即便是受傷也覺得誒值得，這讓她控制不住地高興，在高興的同時卻也忍不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這朵高嶺之花，是真的願意放低自己的姿態靠近自己嗎？
蕭靖然點點頭，道：「值得，只要是你，就都值得。」
篤定的語氣讓楚花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從她白裡透紅的臉頰上滾落，她看著因為淚水所以顯得模糊的身影，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似乎找到了這世間最為珍貴的寶物，她是不是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楚花落的淚水讓蕭靖然一下就慌了神，雖然美人垂淚煞是好看，但他只覺得心痛，「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別哭，別哭，好嗎？」
蕭靖然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手輕輕地拂過她的臉，帶走了一點淚水，卻架不住眼睛裡還有源源不斷的淚水湧出來。
楚花落原本就是喜極而泣，看著蕭靖然這慌神的模樣又破涕為笑，她是何等的幸運，能夠重活一次，還能夠遇到這個人。
蕭靖然看著楚花落笑了起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晚了，兩人傻乎乎地對著笑了一會兒，完全沒有平日裡沉穩持重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蕭靖然終於反應過來，動作輕柔地擦著楚花落臉上殘餘的水痕，心疼道：「下次可別再哭了，看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楚花落乖巧地點點頭，氣氛一時良好。
擦著擦著，蕭靖然的注意力就有些偏了，他眼睛總是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兩片紅潤的嘴唇。
或許是因為剛剛哭了一場，楚花落的嘴唇鮮紅一片還非常水潤，比蕭靖然看過最豔的紅燈籠還要紅，因為蕭靖然的動作兩片嘴唇時不時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一抿，像是無聲的誘惑。
讓人很想去嘗一嘗它的味道。
蕭靖然沒能抵抗住這種誘惑，擦著擦著他的注意力完全落到了上面，連手上動作什麼時候停下來了他都沒有意識到。
楚花落開始還覺得疑惑，但看蕭靖然發愣的神情和視線所及的位置，頓時紅了臉，下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然後她就看到蕭靖然的喉結動了動。
她的臉更紅了，有些羞澀地閉上自己的眼睛，纖長的睫毛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期待不住地在顫抖。
像是匠人手中精巧的蝴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