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夢境
幽蘭居的柴房裡找出蘇茗薇的屍骨這件事，素兮打算找個適當的機會再告訴雲霸天。
一來現在還不是時候，二來則是因為事實太過於殘忍，她想儘可能地減輕這件事帶給他的打擊。
雖說雲霸天並非是一個好父親，但是，好歹有他在，她便可以吃喝不愁。
所以有些事情，該讓他知道的，也還是要讓他知道。
不過，這件事，他雖是受害者，卻也是始作俑者。
是夜，在蕭離的幫助下，素兮將蘇茗薇的屍骨掩埋在了幽蘭居的院子裡。只是免於府里人多嘴雜，她沒有給她立牌位。
「只能暫且委屈你了。」她站在葬著蘇茗薇的小土堆前，低聲說道。
「別難過了，若是她活著必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素兮的走神，卻被蕭離理解成了悲傷過度。
「我沒有難過，只是覺得活成她那樣，未免太過於悲哀了。」素兮聳聳肩道。
蕭離嘴角抽了抽，追上去問，「那你想要活成什麼樣子的？」
「我啊！」素兮偏頭睨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進了一旁的花廳裡，半調侃道：「我今生最大的願望，便是吃遍天下美食，睡遍天下美男，然後和他們一起，看遍天下美男，怎麼樣？這目標是不是很瀟灑？」
蕭離嘴角狠狠抽了抽，下一秒，竟是一把將她攬入了懷裡，幽深的眸光俯視著她，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睡遍什麼？」
「天下美男啊！」素兮不明所以，看著他漸漸垂下的眸子，「你要幹什麼？」
卻聽蕭離用低沉暗啞的聲音問道：「你看本王夠美嗎？」
話沒說完，驀地一低頭，便將素兮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堵在了嗓子眼兒裡。
他的唇溫軟微涼，素兮有心想要推開他，卻被這妙不可言的感覺吸引住了，反而變被動為主動。
「王爺，雲姑娘——」冥頑突然間從外面闖了進來，一進門便看到這樣的畫面，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
「那個，屬下什麼也沒看到，你們繼續。」他說著便轉身疾步往外走。
素兮像是突然間清醒了一般，猛地一下將蕭離推開，轉身跑回了房裡。
看著突然間就空了的懷抱，蕭離狠狠瞪了冥頑一眼，「仔細你的狗皮，本王回去再跟你算賬。」
冥頑自知攪黃了自家主子的好事，只得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似的，乖乖認罰，「是，屬下知錯。」
素兮在房裡，聽到蕭離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才和衣躺了下去。
方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讓她著實有些慌張，但也有幾分沉醉其中。
他們認識這麼長時間，不是沒有親過，但是一想到方才的畫面，素兮還是覺得臉紅心跳。
對於蕭離，她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麼感覺，總覺得不討厭，但是卻也談不上有多喜歡。
若真要找一個非要在一起的理由，素兮覺得，可能他的血比他的人更有吸引力吧。
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中，彷彿又一次進入了那個熟悉的夢裡，看到了之前無數次想要看而看不清的女子的面容。
準確的說是一位美婦人。
她那一張清麗脫俗的臉，美而不豔，嬌而不俗，溫婉中透著幾分嫻靜，嫻靜中偏又帶了幾分柔媚。
舉手投足間，皆有大家風範。
尤其是她那雙眼，動靜間皆有故事，一顰一笑，都能攝人心魄。
素兮自認是一個女人，都快被她的令人窒息的美而吸引了，更別提男人了。
「你是——？」素兮驚訝地看著婦人。
卻見那婦人笑瞇瞇看著自己，蓮步輕移走上前，一開口，聲音柔軟如棉，「傻孩子，我是你娘啊！」
「你是我娘？」素兮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卻見那女子突然伸手撫摸了下她的腦袋，將她攬入懷中，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後背，「好孩子，謝謝你將娘從那個陰暗的地方救出來。」
「那裡潮溼陰暗，又髒兮兮的，娘在那裡一呆就是十多年，早就膩煩了……」
頓了頓，她目光直視著素兮，「你，並不是我的女兒，你是誰？」
「我是誰？」素兮不解的看著她，然後低聲問自己，「我是誰？」
說話間，就見那婦人突然一改之前的溫柔，變得面目猙獰起來，「你不是我女兒，你到底是誰？你快說，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
雖然一生下原主，蘇茗薇就死了，但是母女連心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素兮雖長得像蘇茗薇，但是身上的氣息卻並非蘇茗薇所熟悉的。
素兮卻像是沒聽到她的問話一般，將腦袋從她肩頭直起來，再一次詢問，「你真是我娘？」
婦人摸著她的發頂，溫柔地指著鏡子，低聲說道：「你看那裡。」
素兮順著婦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鏡子裡，那兩張極為神似的面容，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拓下來的。
同樣的眉眼，同樣美得不可方物。
鼻樑的弧度，下頜骨的線條，每一處都像是對方的復刻……
然而，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卻見那婦人變得面目可憎了起來，指著素兮恨恨地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快還我女兒來。」
「你還我女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