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另有其人
年輕男子名喚陳末，他就是素兮口中所謂的捉蛇人。那夜，雲芷若投放到幽蘭居里的毒蛇，都是他親手抓的。
這個時節，蛇一般都在冬眠，他剛好有這點手藝，就順便賺點銀子補貼家用。
莫名被掌誑了一巴掌，陳末並沒有想象中憤怒，而是對著顫巍巍走過來的老人深深磕了個頭。
「娘，孩兒錯了，孩兒以後再也不敢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唯獨素兮，像個局外人一般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切。
老人雖年歲大了，但聲音卻依舊中氣十足，「既然錯了，那就快跟雲大小姐道歉。」
「是。」陳末再次對著老人磕了個響頭，然後這才轉向素兮，「對不起雲大小姐，是我說錯了，那日花重金找我買蛇的並非是雲大小姐你，而是另有其人。」
感情這人剛才說的都是假的？
雲霸天只覺得胸腔裡有什麼即將崩裂出來，人說家醜不可外揚，她們可好，偏偏當著蕭王爺的面……
老臉都丟盡了。
再說陳末，方才那句話說完，偷眼看了下雲芷若，卻跟雲芷若的視線剛好撞在了一起。
雲芷若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裡滿是警告。
陳末下意識地看向珍娘懷裡，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垂著頭不再說話。
「你說有人花重金找你買蛇？」雲霸天不愧是常年在官場上打滾的，一下子就看出了點端倪，並抓住了問題的核心。
陳末點點頭，「正是。」
「那人是誰？」雲霸天沉聲問道。
「她，她是——」陳末一句話就要衝口而出了，突然想到方才雲芷若那個警告的眼神兒，索性又咽了回去，「小人不記得了。」
「大膽。」雲霸天一聲歷喝，「我看你是不挨板子，不肯老實交代了。」
說著，就衝門外叫道：「來人，將此人拉下去給我仗責五十大板。」
「我的兒啊，你倒是快說啊！」老人一聽雲霸天要仗責自己孩子五十大板，不由急聲道。
她就這麼一個兒子，如今媳婦兒也討了，又生了個大胖小子，生活可謂圓滿了。
她可不想中途有什麼閃失，白髮人送黑髮人。
那個被陳末喚作珍娘的女子，也在一旁苦苦哀求，「阿末，你就說實話吧，二小姐想來宅心仁厚，不會報復我們的。」
這關二小姐什麼事？
眾人一臉懵。
雲霸天也一臉疑惑地看了眼雲芷若，然後轉頭看向陳末並厲聲呵斥道：「陳末，還不快如實招來？」
他眸光冷厲，聲音也陰沉地可怕，陳末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唇瓣一哆嗦，一句話就脫口而出，「是，小人這就如實交代。」
此言一出，他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但話既已說出，豈有收回的道理，只得咬牙道：「花重金找小人買蛇的，乃是二小姐。」
雲芷若只覺得腦袋裡轟隆一聲，忙急聲反駁道：「陳末，你休要血口噴人。」
「不，不可能，若若不是這樣的人。」蘇氏也矢口否認。
只見她走到陳末跟前，一巴掌甩到了陳末的臉上，「你一個鄉野村夫，也敢冤枉我的女兒？」
陳末生生捱了蘇氏一巴掌，臉上頓時火辣辣的。
但他卻異常堅定，「小人沒有冤枉二小姐，那日，的確是二小姐的婢女找小人買的蛇。」
「小人之所以知道是雲二小姐，是因為那日，找小人買蛇的婢女無意間說漏了嘴。」陳末一字一句道，「二小姐芳名可是叫雲芷若？」
蘇氏一愣，頓感臉頰火辣辣的。
雲霸天氣惱的看了她一眼，重重嘆了口氣。
素兮和蕭離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仿若身外人。
直到雲芷若尖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不是的，那些蛇不是我買的，而是姐姐讓人投放到我的屋子的。」
她哽咽著，以至於聲音都有些顫抖，「那些蛇將我緊緊纏住，差一點點就要了我的命，姐姐，你屢次害我，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素兮簡直要被氣笑了。
到底誰屢次害誰？
她行得正坐得端，良心如何會痛？
看來，她以前倒是小瞧雲芷若了，沒想到這女人倒打一耙，顛倒是非的本領竟如此高超。
她原本都決定放過她了，這可是她自己要作死，不怪她。
勾唇一笑，素兮淡淡開口，「今日蕭王爺剛好也在場，不如就做一次見證人吧。」
「本王榮幸之至。」蕭離道。
眾人皆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正奇怪之時，卻見她走到雲芷若的跟前，對著她的臉，揚手就是一掌。
「雲芷若，人在做，天在看。到底是誰屢次害誰，老天爺都在上面看著……」
不等素兮把話說完，心如明鏡般的雲霸天便厲聲呵斥道：「來人，將二小姐送回朝暉閣，沒我的允許，不得踏出朝暉閣半步。」
「爹！」雲芷若大叫。
雲霸天瞥她一眼，不耐道：「還不快來人，將二小姐送回去！」
其實，雲霸天此舉看似是懲罰雲芷若，實則卻是在保護她，素兮看得明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並未說什麼。
這個便宜爹，壓根兒就沒有將她的死活放在眼裡，他的心裡，除了雲芷若便還是雲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