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娘是賤人
蘇氏擰眉，正要開口，卻見她又恢復了先前的憨批模樣，「娘，兮兒的馬車壞了，兮兒想跟娘一起坐。」
話音未落，只見方才還在山崖邊上停著的馬車，「轟」的一聲，墜入了山崖。
蘇氏身子猛地一顫，下一秒，就被素兮挽住了胳膊，「娘，幸好女兒提前跳下來了，不然恐怕就要一起墜下去了。」
綠寶兒窩在她的肩膀上，半瞇著眼，面上看著乖巧的像只喵，心裡卻在腹誹不已：主人，您老可真會裝蒜！
那馬車，分明是您老人家呼叫異能，硬生生推下去的好伐？
看看遠處已經消失不見的馬車，再看看身邊溫順如小綿羊般的素兮，蘇氏一連揉了好幾下眼睛，總覺得自己是自己眼花。
事情怎麼可能是現在這樣的？
剛才那馬兒發狂，拉著她一路往山下衝，她可是差點兒摔下山，命都差點兒要沒了啊？難道不該怒火沖天，像昨晚一樣大殺四方嗎？
一想到昨天晚上，她拽著雲芷若，狂扇她巴掌時的剽悍模樣，蘇氏就覺得後槽牙都是疼得。
不僅疼，還冷。
這是一個人嗎？
如果不是，怎麼可能會長著相同的面孔？
如果是，又怎麼可能會無縫連線的這麼好，讓人看不出破綻？
還是說，自始至終，她都在裝？
「娘，您眼睛怎麼了？」蘇氏正兀自想著事情，就聽到耳邊傳來素兮聒噪驚訝的聲音。
蘇氏被迫收回思緒，「沒什麼，就是突然進了沙子。」
「嗯。」素兮點點頭，「那娘，咱們快上車吧。」
然後，就見她扯了蘇氏的衣袖子，就將她往身後的馬車方向拉。
由於她力氣極大，加之蘇氏正在想心事，猝不及防。身子猛地一趔趄，整個人就蹲坐在了地上。
「夫人！您沒事吧？」
見狀，婢女秀錦忙上前去拉。
「雲素兮，你個賤人，你竟然連娘都敢忤逆？」她說著，便疾步上前，猛地一下用盡了全力便朝素兮推去。
可素兮卻像是突然間反應過來般，身子往後一仰，雲芷若撲了個空，整個人也直直朝地上摔去。
而且，好巧不巧的，正衝著被秀錦扶起來的蘇氏撲去。
蘇氏跌了一跤，本就疼得骨頭散架了般，如今才剛被秀錦扶起來，就又被雲芷若結結實實撞倒了。
一時間，疼得她是齜牙咧嘴。
素兮這才像是反應過來般，雙眸含淚道：「娘，若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太不小心了。」
「賤人，你，我——」雲芷若氣得跳腳。
素兮卻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蘇氏，「娘，賤人是什麼意思？若若怎麼老愛叫自己賤人？」
「你才是賤人！」雲芷若到底沉不住氣，有招必接。
「若若！」
蘇氏輕斥一聲，然後斂眸看了素兮一眼，咬牙含笑試探道：「賤人啊，賤人就是兮兒這樣的人。」
「真的嗎？」素兮眨巴著大眼睛，「娘你是在誇我嗎？」
「真的。」蘇氏強忍住呼她大耳刮子的衝動，含笑點點頭。
「哇，我知道了，賤人原來是夸人的啊！」素兮假裝信以為真，高興地像個吃了糖的二傻子，衝蘇氏和雲芷若喊道：「娘，你是賤人，若若，你也是賤人！」
「……」
蘇氏和雲芷若齊刷刷黑了臉子。
你才是賤人！你祖宗十八代都是賤人！
邊上站著的侍衛們，忍不住朝素兮翻了白眼：都說府裡這位嫡親大小姐有點那啥，沒想到竟是真的。
賤人是夸人的？
他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呢！
「娘，兮兒剛才誇娘，可娘怎麼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啊？」看著面前如此誠摯乾淨的眸子，蘇氏饒是再厭惡，心裡某個地方也有了短暫的遲疑。
最後，只聽她含糊應了聲，「嗯。」
隨後，便急匆匆上了馬車，「時候不早了，秀錦，吩咐下去繼續趕路，爭晌午前趕到。」
然而，話音剛落，只見斜刺裡突然衝出來幾個蒙面人，個個手裡拿著一尺來長的大砍刀。
「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