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裝
好好在山上玩玩？
只怕是想要趁機對她下毒手吧？
正所謂看破不說破，收起眼中的睿智，素兮此刻看起來，儼然就是先前那個腦子有些智障的小傻子，「你是說真的嗎娘？山上好玩嗎？」
「山上當然好玩了，咱們不光可以玩，還可以在那裡住上一晚，」蘇氏一副慈祥老母親的模樣，看著素兮道。
「耶！真是太好了！」素兮高興地手舞足蹈，當即拉著碧珠轉起圈圈來。
殊不知，背後蘇氏眼底藏匿著的惡毒與狠戾。
「夫人，二小姐來了！」
攬翠苑，素兮正欲帶著碧珠離開，就聽見外面一聲通傳，緊接著，雲芷若便款步走來了。
今日，她依舊著一身淺粉色衣裙，並且用了同色系的輕紗遮面，看起來倒別有一番韻味兒。
「雲素兮，你這個賤人！」
看見是她，還沒等走到近前，雲芷若就渾身冒起了火星子。
她有多在意自己的容貌，就有多恨雲素兮。
見她走近，素兮這才掀起眸子。
恰巧一陣風過，吹起了雲芷若用來遮臉的淺粉色薄紗，素兮不經意地朝她瞥了一眼，忍不住驚撥出聲，「天吶若若，你的臉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了？」
昨晚她是扇了雲芷若幾個大耳刮子，當時她的臉的確是腫了，可是現在看來，她的臉不光只是腫那麼簡單。她臉上的紅疹子腥紅腥紅，看起來倒像是發炎了。
平素裡，雲芷若最在意的便是自己那張臉了。只可惜現在，那張嬌豔無雙的臉，看起來跟豬頭沒什麼區別。
不，比豬頭更瘮人！
若不是蘇氏派人去叫她，她打死都不會走出朝暉閣的。
她本就心裡恨死了素兮，眼下又聽見她驚訝的語氣，雲芷若肚子裡的火氣，「騰」的一下便冒了出來。
「雲素兮，你這個賤人，我的臉被毀了，你是不是特高興？」
「當然高興了。」素兮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娘說要帶我去菩提山上玩，聽說山上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呢……」
她越說越興奮，壓根兒不知道，面前雲芷若的眼裡都快要飛出刀子來。
「雲素兮，你裝什麼裝？若不是你，我的臉能變成這個樣子？」雲芷若說著，便衝到了素兮跟前，試圖去拽她的頭髮，被素兮輕輕巧巧躲了開去。
「娘，若若好嚇人，兮兒怕怕！」她說著，還瑟瑟發抖的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那模樣，就跟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看到了壞人一般。
雲夫人：「……」
雲芷若：「……」
這個賤人可真能裝啊！
昨兒個在清秋閣打她的時候，那叫一個剽悍，怎麼一點也沒瞧出來她怕呢？
「雲素兮，你少在那裝！」雲芷若走上前，一把抓住素兮的衣領兒，惡狠狠道。
素兮水汪汪的眼睛裡立馬蓄滿了淚水，「若若，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一個潑婦啊！」
「你才像個潑婦！」
雲芷若本就氣得頭頂冒煙兒，聽見潑婦二字，更是氣昏了頭，一把將素兮推開，不管三七二十一，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著素兮用力砸去，「去死吧，雲素兮！」
「雲素兮，去死吧！」
電光石火一剎那，兩道音色相同的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素兮秀眉輕蹙，忽然間便想到了什麼。
「若若，那晚，小屋裡的那個凶巴巴的女人是你對不對？」雲芷若想也沒想直接否決。
素兮卻是眸色一黯，傾身附在她耳邊說了句，「雲芷若，你相不相信世道輪迴？」
她語氣陡然一凜，聽得雲芷若心頭直突突：世道輪迴？這是個什麼東西？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素兮早已又恢復了先前的嬌憨模樣。彷彿剛才在她耳邊低聲輕語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雲素兮，你可真能裝！」雲芷若譏諷著，然後將臉轉向身後的蘇氏，「娘，你不是說就只帶若若一個人去嗎？」
被雲芷若怨氣極重的盯著，蘇氏眼底仍舊一片溫和，「哦，原本娘是打算帶你一個人去的，可是想到你姐姐才剛從外面回來，還沒出過遠門，便決定帶她一起去了。」
「可是娘——」
「別可是了，俗話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娘不管你們兩個昨兒個鬧得有多不愉快，睡了一晚，都該忘了。」
頓了頓，又上前拉著兩人的手，「好孩子，你們可懂娘的良苦用心？」
「娘，什麼是良苦用心？」素兮把玩著自己垂在兩側的小辮子，憨憨地問。
「雲素兮，你少裝蒜！」蘇氏尚未來得及開口，雲芷若就跟吃了炮仗一般，指著她噼裡啪啦一通罵……
「若若，你就少說兩句吧。」
「娘，她分明在裝。」想到昨天晚上自己挨的打，雲芷若就恨不能把素兮剁吧剁吧，丟到湖裡餵魚去。
蘇氏卻是仍舊一臉溫和，「若若，昨天的事情，是你自己不小心……莫要責怪他人。」
面對蘇氏，雲芷若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聞言，她縱然心裡恨得直抽抽，還是點頭「嗯」了聲，「娘，女兒知錯了。」
「好孩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蘇氏說著，轉頭吩咐人趕緊去準備馬車，即刻就出發去菩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