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約定

江夫人心中酸楚，難怪那段日子，江二夫人待她殷勤了許多，原來是抱著這樣的心思。

頓了頓，他接著道：「假如我知道說出來，會給你帶來這樣的滅頂之災，我寧願此生都不要說出來。」

江夫人幽幽道：「璃月有一句話說的對，有些事情可以補救，事實上，大多數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江帥沉默不語。

江夫人站起身來，「時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江帥伸手拉住江夫人。

江夫人順著江帥的手臂，緩緩地向上看去，「老爺，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江帥艱澀的開口，「闌兒，你打我罵我都好，哪怕是你殺了我，我都沒有半句怨言，這是我欠你的，你不要這個樣子。」

江夫人垂下眼瞼，「我那麼做，事情還會有改變嗎？」

江帥頹廢地放下手，「你這樣，我很擔心。」

江夫人抬眼看著江帥，「老爺，這也跟打仗一個道理，一鼓作氣，二而竭，當時我聽了江沫的話，羞憤不已，恨不能立即死了，要不是璃月，如今的我已經是一具屍體。」

江帥閉了閉眼，「本帥這一生，上無愧於天，下無愧與父母兄弟，唯有對你……」

江夫人看著江帥因為痛苦而有些扭曲猙獰的面容，走上前來，輕輕地撫著他眉間。

江帥的身子一震，睜開眼來。

江夫人眼中緩緩地流下眼淚，「老爺，你嫌棄我髒嗎？」

江帥連忙搖頭，「不，是我配不上你。」

江夫人定定地看著江帥，「我可以信任你嗎？」

江帥衝動地抓住江夫人的手，「夫人，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就想著後半生的每一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聽你嘮叨這一天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若是不嫌……不嫌棄我不能人道，我們就離開京城，找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好嗎？」

江夫人眼中明顯有著光芒，她看著江帥，緩緩地搖頭，「你不可能只屬於一人，你要是離開了，誰去鎮守邊關？誰保護百姓的平安？」

江帥眼中有著掙扎，「離了我，自然有別的人頂上去，更何況，邊境已經很久沒有戰事了。」

江夫人嘴角露出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容，「老爺有這份心，我已經很知足了。」

江帥毅然的下定決心，「夫人，我已經決定了，你願意跟我走嗎？」

江夫人看著江帥，緩緩地點點頭。

第二日，江璃月姐妹還睡著呢，門被敲得震天響。

江心月揉揉眼睛，「誰呀？」

來明眸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心月，你姐姐呢。」

江璃月坐起來，一邊換衣裳，一邊道：「什麼事情啊，等一會啊。」

姐妹兩個匆匆收拾了一下，開了門。

來明眸一陣風似得刮進來，「江璃月，蘇琉月是你帶回來的？」

江璃月點點頭，「你見過了啊。」

來明眸不可思議地瞪著江璃月，「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江璃月無奈地道：「應該是上面那人瘋了。」

來明眸自然知道江璃月說的那個上面的人是誰，要沒有皇上的旨意，蘇琉月怎麼可能能從宮中出來。

「璃月，你這也太善良了吧，蘇琉月是怎麼對你的，你忘記了？你還把她領回來，玉衡看到她，差點沒有打起來。」

江璃月抬手捂住額頭，「明眸，我是沒法子了，你看看幫我想個什麼法子？」

來明眸沒好氣的坐下，「我能有什麼好法子？人你都領回來了，你這是先斬後奏。」

江璃月嘆口氣，「皇上說送給我當奴婢，我看這是送個祖宗過來。」

她想想就覺得不爽。

來明眸頓住動作，抬眼看江璃月，「皇上說送給你當奴婢的？」

江璃月淡淡地道：「皇上是這麼說的。」

來明眸站起身來，「既然有皇上的聖旨在，那就好說了。」

江璃月叫住她，「你有法子了？」

來明眸陰險地笑著，「這還不容易，後院還缺個倒夜香的。」

江璃月眼神閃了閃，「聽起來就很爽的樣子。」

江心月也忍不住拍手，「想想就興奮。」

來明眸嘻嘻笑著，「做起來應該更爽。」

江璃月一邊梳著頭，一邊嘆氣，「你覺得蘇琉月會乖乖地聽話嗎？昨天回來馬場的時候，我叫她跟著車走，她都不樂意，我實在是不願意和她同乘，後來是我下了車，騎著馬回來的。」

來明眸瞪大眼睛，「你也太好欺負了吧。」

江璃月緊抿著嘴脣，「我這不是也沒有辦法嗎？」

江心月不知道還有這茬，怒道：「氣死我了，她憑什麼？」

來明眸冷哼一聲，訓斥江璃月，「你攔御駕的那股精神頭呢？在我心中，你可不是那種人人拿捏的主，別叫我瞧不起你。」

江璃月苦笑，「明眸，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你對誰都可溫柔了。」

來明眸反脣相譏，「我認識的你，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你，可是比我們所有人都活著恣意瀟灑。」

江璃月翻了個白眼，「我從來就沒有瀟灑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恣意瀟灑了。」

來明眸也知道自己形容的不確切，她也不以為意，「反正，所有做父母的都恨不得能有你這樣的女兒，對了，璃月，你既然回來了，哪天有功夫，陪我去來家，我孃親聽聞我們拜了姐妹，說有機會，無論如何都要見你一面。」

江璃月摘下耳釘，遞給來明眸，「我既然回來，也該完璧歸趙了。」

來明眸卻沒有伸手接，她笑嘻嘻地道：「你走之後，我去看了看，你的嫁妝我看中了不少，反正我們也拜了姐妹，不如這個耳釘你替我保管著，嫁妝我替你保管著。」

江璃月定定地看著來明眸。

來明眸被她看的心虛，垂下頭去，「最近京城裡面有很多關於你們母女的謠言，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有很多人卻信以為真，就連從我們馬場出去的小姐，也有的人信了那些。」

江璃月淡笑地看著來明眸，「所以你認定，說不定哪天我就落荒而逃了呢。」

來明眸連連搖手，「你是誰？我相信你不會做逃兵，不過，有些時候，形勢比人強。」

江璃月聽到形勢比人強，出了一會神，苦笑道：「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來明眸也不由自主的嘆口氣，「哪天找個半仙給你好好地看一看吧，看看你是不是天上的花仙下凡來，要不然怎麼就這麼命運多舛？」

江璃月好氣又好笑，「你算過嗎？」

誰知道來明眸認真地點點頭，「算過的，相國寺的鐵口直斷說，我在去年的時候，原本有一劫，卻不知道為什麼化解了。」

江璃月心中一動，難道真的有人能看出前世今生？那她要不要去算一算。

外面傳來吵鬧聲。

江心月氣道：「那個蘇琉月，害的我們一大早不安生，我去罵她。」

來明眸一拍額頭，「哎，我怎麼把正事給忘了。」

江璃月此時也弄好了頭髮，站起身來，「我們去看看吧。」

來明眸連忙道：「等一下。」

她小心地把耳釘給江璃月戴上，認真地道：「璃月，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摘下來。」

江璃月點點頭，「明眸，對於那個謠言，你真的不在意嗎？要知道，謠言猛如虎，說起來，京城這些大家閨秀，只有你跟我走的最近。」

來明眸咧嘴笑道：「你能這麼說，我很高興。」

江璃月看向來明眸。

來明眸側臉看著江璃月，「璃月你知道嗎？我以前總是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夢中地我，喜歡上了一公子，誰知道那公子卻喜歡別人。」

江璃月聽到她這般說，渾身的血液凝固，這是第二個人跟她說，曾經夢到過前生的事情，是不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了有些人的命運，也讓這些今生跟她有交集的人，都會想起前生的事情？

「只是一個夢而已。」

來明眸輕輕地搖搖頭，「原本我也以為只是一個夢而已，可是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那公子，怎麼就會夢到他？而且，就在昨天，我見到了他。」

江璃月瞪圓了眼睛，「你見到他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來明眸轉過身子，認真地看著江璃月，「我可以確定，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可是那天我竟然就在京城見到了他，他長得是真好看，瘦瘦弱弱地，看起來就像是跟竹子，而且，還是最漂亮的那一根。」

江璃月心絃一緊，如此說來，來明眸是真的遇上他了，不過，看來明眸的樣子，並沒有多心動的樣子。

江璃月試探著問道：「那個人……你還想見見嗎？」

來明眸搖頭，「說也奇怪，夢中的他，其實很是疏遠我的，誰知道，現實生活當中，他對我很是殷勤。」

江璃月小心地斟酌著，「那你是怎麼想的？」

來明眸奇怪地看著江璃月，「我有什麼可想的？你不是說，我家大業大，有些事情還是叫父母幫著把把關，免得被人騙了，還在幫著人家數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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