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真相

江璃月扶著江夫人坐上車子，對著想要跟著上轎的蘇琉月道：「蘇琉月，你平日裡怎麼對丫鬟的你忘了？本小姐不介意提醒你，丫鬟就該老老實實的跟在轎子旁邊，下去。」

蘇琉月瞪著江璃月，「江璃月。」

江璃月伸手推下蘇琉月，吩咐威叔，「威叔，走吧。」

江帥一向是騎馬的，他出來之後，就去牽回自己的馬，見到江璃月這般，也沒有什麼表情。

蘇琉月臉上一閃而過猙獰，一回頭見到江帥，立即作出委屈的樣子，「江帥，你看看江璃月。」

江帥淡淡地道：「本帥為有這樣恩怨分明的女兒感到自豪。」

蘇琉月氣的愣在那裡。

江璃月的聲音淡淡地響起，「蘇琉月，你要牢記自己現在的身份，只要你離開本小姐身邊，我可不保證有人會把你當做逃奴處置了，其實，本小姐看到你這張臉，就會覺得噁心。」

蘇琉月面色猙獰，「江璃月，你別欺人太甚。」

江璃月嗤笑一聲，「威叔，心月在家中，一定很惦記我們，你趕車趕得快一點。」

威叔答應了一聲，手中的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下，馬兒撒歡般的小跑起來。

蘇琉月臉色變了，回頭看了一眼向這邊看過來的禁軍，銀牙一咬，拎起裙子，向他們的馬車追去。

江璃月往後看著，見到蘇琉月追了上來，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衝著威叔道：「威叔，你趕慢一點，等到蘇琉月追上來，你再快點。」

江夫人皺皺眉，「璃月，蘇小姐的確有些任性，可是如今落魄了，你不該在折磨她了。」

江璃月轉過臉來看著江夫人，「若是今天落魄的是我，蘇琉月只會想出比我現在折磨她更殘忍的法子，而她周圍的人，只會說小姐真是聰明，這種賤人，就應該這樣活著的話。」

江夫人說不出話來。

江璃月淡淡地道：「我和蘇琉月的仇恨，可不是一言半語就能說得清的，孃親最好還是不要插手。」

江夫人嘆氣，「我知道，只是心中總有些不忍。」

江璃月忽然喊道：「威叔，停車。」

威叔停下來，江璃月跳下車子，等到蘇琉月終於追了上來，看著她道：「上車吧。」

蘇琉月警惕的看著她，「你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

江璃月冷笑，「你要怕，就不要上去。」

蘇琉月趕緊爬上去，開玩笑，剛剛跑這麼一小段路，她的心都要蹦出體外來了。

江璃月嘴角勾起一絲譏諷的笑容，「威叔，走吧。」

威叔一愣，看著江璃月，「大小姐不上來？」

江璃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開口道：「我很想知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江夫人聽了江璃月的話坐不住了，剛往前探了一下身子，馬車往前一衝，她跌倒在座位上。

「老威，快停下。」

江夫人喊道。

老威裝作沒聽見。

江帥從馬上跳下來，走到江璃月的身邊，「上去。」

江璃月緊抿著嘴脣，「父親的馬，脾氣不大好，我可不敢騎。」

江帥瞪了江璃月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平常可沒少騎。」

江璃月被戳穿，臉不紅氣不喘的，嬉笑道：「父親，我們走走吧。」

江帥不置可否。

父女兩人並排走著，良久，江帥才開口道：「你孃親並非有意讓你不開心，她是真的善良。」

江璃月點頭，「我知道，這是孃親難能可貴的地方，也是父親努力維護的心血，其實，我也曾經想過，就讓孃親這樣過一生，也挺好的，只是……」

她低下頭輕笑，「女兒的麻煩，似乎很多，雖然沒有刀刀致命，不過，哪件事情都夠我們喝一壺的了，我們在，孃親還能繼續善良下去，若是我們都不在了呢？那我們今天的縱容，就是明天的滅頂之災。」

江帥知道江璃月說的很有道理，無力反駁。

「璃月，回去之後，你孃親一定會找你談談，到時候，你留住你孃親，和她多親近親近。」

江璃月小心翼翼地開口，「這是自然。」

江帥沉默了良久，站定。

江璃月見江帥站住了，她也站在那裡不動了。

江帥掙扎著，「你二叔說的那些話……」

江璃月的聲音輕的像是一片羽毛，「是真的對不對？」

江帥就知道，聰明如江璃月，怎麼會分不清江沫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並非有意欺瞞。」

江璃月微仰著臉看著江帥，忽然發現江帥沒有那麼高了，他一向挺拔的身軀，此次微微駝著，她心中升起蒼涼之感。

他們現在走的這段路，還屬於官道，這個時辰，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等到行人走遠，江帥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你祖母一直惱恨心月是個丫頭，故而，經常張羅著給父親納妾，父親自然是不允，後來一次喝醉酒，說出了事實的真相，原本以為你祖母會就此死心，誰知道她竟然給你孃親下了藥，藥力發作，把他當做了我。」

江璃月雙手手指尖摳進手心，印出一道道血痕，心沉到寒潭之底，「你沒有配合他們吧。」

江帥聽出江璃月口氣中的疏離，他不怪江璃月。

「那日一多年未見的同袍來京，得知我在京城，故而前來探望，我和他促膝長談，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我才意猶未盡的回去，卻看到他躲閃著離開，我心中不安，進入房中，就見到你孃親……」

江璃月氣得渾身發抖，越是生氣，她越是冷靜。

「後來呢。」

江帥避開江璃月灼灼的眼神，艱澀地開口，「你孃親睜眼看到我，就誤以為我們行了周公之禮。」

江璃月冷笑一聲。

江帥有些難堪，也有如獲重釋的感覺，「對上你孃親的眼神，我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回頭見到他，狠狠地訓誡了他一頓，其實那時候，我就想過要分家的，只不過，我剛提了個頭，你祖母就指著我的鼻子，狠狠地罵了我幾個時辰。」

「那一日，你孃親告訴我，她懷孕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我當時的那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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