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暗流

第二日，江璃月就找到顧玉衡，提出想要請先生的事情來。

顧玉衡贊同地道：「這是好事啊。」

江璃月笑道：「姐姐也覺得好嗎？我覺得也挺好，不過就是叫姐姐領著大家認認字，識道理。」

顧玉衡打斷江璃月，「江家妹妹，你說什麼？我不太明白。」

江璃月一臉無辜地看著顧玉衡，「顧閣老一向很寵愛姐姐，把姐姐當做公子來養，教姐姐讀書識字識道理，京城之中，誰提起姐姐來，不稱讚你一聲女中狀元。」

顧玉衡嘴角抽了抽，「江家妹妹，你怎麼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

江璃月認真地道：「我思來想去，顧閣老可是當過帝師的，若是姐姐肯教我們，這是我們這些人的造化。」

顧玉衡鬱鬱寡歡，「我自己做人都看不明白，如何教你們，江家妹妹，你只怕是託錯人了。」

江璃月還想說什麼，有人找了過來，「顧小姐，顧公子來了。」

顧玉衡臉色一變，「你就說我不在。」

來人有些為難，「顧小姐，顧公子已經來了好幾次了，你真的不見一見他嗎？」

顧玉衡搖頭，「不見，就是不見。」

外面傳來一聲蒼老的嘆氣聲，「難道連我，你也不見了嗎？」

顧玉衡渾身簌簌發抖。

江璃月扶住她，「顧姐姐，躲避不是辦法。」

顧玉衡淚流滿面，「我對不起家人，我沒臉見他們。」

江璃月從外面喊道：「都是一家人，沒有那麼多的避諱，顧閣老請進吧。」

顧祤昕和顧閣老走了進來。

江璃月伸手怕了拍顧玉衡，「我去叫人倒茶。」

顧玉衡緊緊地抓著她，不讓她走。

江璃月無奈，只好吩咐人去倒茶。

顧閣老打量了一打量顧玉衡住的屋子，感慨道：「玉衡，父親年齡大了，你真的還打算記恨父親生氣時候說的話？」

顧玉衡慌亂地搖頭，「父親，我不是不回去，我已經答應了江大小姐，教大家讀書的。」

顧祤昕看向江璃月，「小妹教人讀書？」

顧玉衡狠狠地捏了一下江璃月的手。

江璃月苦笑，沒想到顧玉衡是以這樣的方式來答應她，可是她能怎麼辦？

「小姐們聚在這裡，總不能荒廢了學業，還是要讀書明理的。」

顧祤昕連連點頭，「這是好事，理應提倡，既然這樣，小妹，你且跟我和父親回去，選一些書籍帶過來。」

顧玉衡遲疑，「我……」

江璃月連忙道：「我正愁這書籍的事情呢，早就聽聞顧閣老的藏書閣書籍涉獵頗多，顧姐姐，你可不要吝嗇，多拿一些過來。」

顧閣老含笑看著江璃月，這孩子真是機靈。

他心裡明鏡似得，他們顧家的人，骨子裡都有一種清高，玉衡與人和離，這心裡本來就不好受，又被他這個父親給攆出家門，雖然他叫顧昕祤來請妹妹回去，可是玉衡這孩子，始終過不去心裡這道坎。

顧玉衡聲若蚊蠅，「那我就去取一些回來。」

江璃月點頭，「嗯，顧姐姐一定要挑一些適合我們閨閣中的女孩子讀的書，可別把顧閣老那些珍本，孤本都給搬來。」

顧閣老捋著鬍鬚道：「如此說來，老夫還得看著些。」

江璃月笑笑，「顧閣老門生遍天下，遇到我們這些讀書上進的學生，應該覺得老懷甚慰才是，怎麼憑地小氣起來？」

顧昕祤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父親不是那樣小氣的人，江大小姐放心，我會幫著妹妹選一些帶來。」

江璃月連忙道：「快去快去。」

氣氛其樂融融，顧玉衡偷眼看了一眼父兄，也鬆弛了下來。

送顧閣老他們離開的時候，江璃月回身，見到柳芊芊的身影在樹後一閃。

「柳小姐。」

柳芊芊的身子僵直，她緩緩地從樹後面走出來，低著頭，給江璃月行了個萬福，「江大小姐。」

江璃月上下打量著柳芊芊。

「你最近的精神看著還好。」

柳芊芊低垂著頭。

江璃月腦海中忽然響起慕容凜的話，心情有些浮躁。

「柳小姐，既然最近心情還好，就幫著大家做一些針線上的活吧。」

柳芊芊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聽到江璃月這般說，吃驚地看著她，「我……」

江璃月一臉平靜地看著她，「馬場裡不養閒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連我孃親，看著弟弟的同時，也要做一些事情，柳小姐不會以為我這裡是善堂吧。」

柳芊芊淚眼汪汪地看著江璃月，「我沒有這樣想。」

江璃月點點頭，「沒有就好。」

柳芊芊眼見著江璃月離開，蹲在那裡嚶嚶地哭起來。

江璃月覺得今天她一定是沒看黃曆，剛走了沒有多遠，就見到那邊向鶴染衝著江夫人拱手做別。

江璃月心虛的往樹後閃過去。

江夫人一向很少出門，這很反常。

向鶴染眼尖地看到江璃月，「江大小姐。」

江璃月看了看面前指頭粗細的小樹，無奈地撇撇嘴，她跟誰學不好，偏偏跟那個柳芊芊學。

大大方方地從樹後面走出來，「這麼巧啊。」

江夫人看到江璃月，臉色變了幾變，「璃月。」

江璃月淡淡地道：「孃親也在啊。」

江夫人眼神複雜地看著江璃月，「嗯，孃親有些話問向使臣。」

江璃月的眼神眯了眯，忽然開口，「孃親，向使臣送給孃親的是什麼畫，我能看看嗎？」

江夫人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拒絕，「不行！」

江璃月的心微微一沉，點點頭，「哦，這樣啊，女兒還有些事，先去處理一下。」

江夫人見江璃月轉身，張口叫住她，「璃月。」

江璃月頓住腳步，沒有回頭，「孃親還有什麼吩咐嗎？」

江夫人欲言又止，掙扎了掙扎，艱澀地開口，「沒事，你先去忙吧。」

江璃月毫不遲疑地走開。

向鶴染不贊同地道：「夫人，你該告訴大小姐的。」

江夫人看向向鶴染的目光忽然犀利，「本夫人自會親自跟她言明，還請向使臣管住自己的嘴巴。」

向鶴染苦笑，「夫人，這件事情，除非從你口中說出，任何人說出來，大小姐都不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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