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庭辯

歷時兩個月，漠王把自己查到的一切，都在朝堂之上一一列舉出來。

當聽到老蘇候和曾經的義國質子，如今的義國皇上成為知己，眾人譁然。

這不是置國家與民族大義於不顧嗎？

漠王道：「父皇，以上是兒臣查到的一切，不過，老蘇候當年患急症離去，那時候，小蘇候年紀尚幼，故而，小蘇候應該是不知情的，看如今滿朝的文武大臣也一副剛知道的樣子，就知道了，義國的細作忽然活躍起來，應該是另有隱情，兒臣無能，無法查到。」

一位大臣出列，「據老臣所知，那義國的細作劫持了江大小姐，而江大小姐是蘇候的親生女兒，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內情。」

慕容凜上前，「這件事情只是巧合，方大人也知道，京城出現了多起妙齡女子失蹤案，江大小姐當時是被他們給劫持了。」

方大人搖頭，「冷王此言差矣，那一切也許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一起被劫持了那麼多女子，為何她獨獨帶走了江大小姐呢？」

頓了頓，他接著道：「據我所知，義國的太子前來，就是為了帶走那江大小姐。」

眾人譁然，「不會吧，這怎麼可能？」

方大人道：「當年蘇候蠱惑當今，把那義國的皇上送回義國，那義國皇上感激蘇候，留下一塊玉佩，給兒女定了娃娃親，所以臣相信，義國的這些細作，一直都為蘇家所用。」

茲事體大，這回眾人連發出聲音都不敢了。

慕容凜排眾而出，「父皇，當年江璃月被蘇老夫人趕出府中，不過還是個孩子，老蘇候又去的急，就算這件事是真的，那也是沒有了人證，而且，江璃月為了拒絕那上官傲，不惜喝下毒藥，也是父皇仁慈，要不然，如今的她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方大人冷哼一聲，「那又怎麼樣？那也擺脫不了她是蘇候的女兒的事實。」

柳閣老出列，「皇上，江璃月姓江，不姓蘇。」

一直一言不發的皇上撩起眼皮，「那又如何？」

慕容凜看向柳閣老，事實上，他一直在避擴音起江帥的身份。

柳閣老道：「江帥忠君愛國的名聲，天下皆知，教育出來的女兒，為父領過，那也是被編撰進烈女傳的，方大人說細作的頭目是蘇候，我信，可是若說江璃月和那些人有什麼牽扯，我是萬萬不信的，蘇夫人趕江小姐離開蘇家，那江小姐就不在是蘇家的人，和蘇家再無瓜葛。」

方大人冷笑，「要真的無瓜葛，那上官傲為何非要江小姐？」

柳閣老拂袖道：「這樣好的女子，誰不心生仰慕？」

靜王悠悠道：「本王對江大小姐也是心生仰慕的，不過，就算是如此，江大小姐體內流淌著蘇家的血是無法更改的，豈能因為私情而徇私枉法？要是那樣的話，律法還有何意義？」

王大人慢條斯理的道：「皇上，這江大小姐從小受江帥教導，愛憎分明，頗有乃父之風，更有攔駕救父的壯舉，不說被編入烈女傳，現在離國上下，誰人不知江璃月？貿然問罪，只怕會恰得其反。」

柳閣老連忙附和，「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眾位大臣紛紛表態。

皇上沉吟，「蘇候此案，年深日遠，有種種疑點，不過他結交義國質子，這是不爭的事實，蘇候之妻蘇夫人，其子蘇如陌，暫時收押，至於其餘人等……」

說到這裡，皇上忽然看向柳閣老，「柳閣老，朕最近聽聞一件軼事，你把大公子趕出家門，這是何故啊？」

柳閣老老臉通紅，沒想到他們家的這點小事，也會鬧到聖前，他從心底升起忌憚，撲通一聲跪下去，老淚縱橫，「臣教導無方，羞於啟齒啊。」

眾人被他忽如其來的嚇了一跳。

皇上和藹地道：「柳閣老這是為何啊？」

柳閣老挺起腰板，「皇上，此事原本屬於家醜，不過，既然皇上問起，那臣也顧不得羞愧了，臣的大女兒，未能容忍夫君和婢女調笑，一怒之下，和離回家，蘇家三小姐心疼哥嫂，跟著來到柳家開解小女，誰知道……有辱門楣，故而，老臣一怒之下，就把他們趕出了門。」

柳閣老雖然說得含含糊糊，大臣們個個都是人精，都猜測個八九不離十，只是這整個事件都透著一股子詭異的巧合，反倒沒有人敢說什麼。

方大人蔑視的看了柳閣老一眼，「我還在奇怪，柳閣老為何一力為那江大小姐開脫，原來，蘇家的小姐早就進了柳家的門。」

柳閣老的兒子說要為妻守節三年，他當初還感慨柳公子情深義重，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他忍不住呸了柳閣老一聲。

皇上皺眉，「原來如此，柳閣老也不必過於自責，令公子到底年輕氣盛。」

柳閣老老淚縱橫，「臣無地自容，無地自容。」

皇上四兩撥千斤的勸慰了柳閣老幾句，隨即宣佈退朝。

眾人在皇上走了之後，紛紛議論。

皇上雖然沒有質問柳閣老，可是那兩句話，卻對今日廷議，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柳閣老在怎麼慷慨激揚，也改變不了沒有教育好兒女的事實，自己也捲進了旋渦之中，別說力挽狂瀾了，就連他自身，保不保得住都難說呢。

王大人匆匆追上垂頭喪氣的柳閣老，「柳閣老。」

柳閣老看看他，搖搖頭，「老夫慚愧。」

王大人安慰他道：「柳閣老不要太過自責，這個人有個人的命。」

柳閣老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王大人左右看看，見沒有旁人，湊近他，「柳閣老，你不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嗎？下官建議你，回去問問令愛，或許會有什麼發現。」

柳閣老一臉震驚地看著王大人，「你是說？」

王大人點頭，「柳閣老，你是當局者迷啊。」

柳閣老一想到自己被這幾個小輩算計，只覺得怒不可遏。

他越想越覺得膽顫心驚，難道真的是這樣？女兒為了幫夫君，不惜犧牲兄長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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