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為難

江心月只覺得身子往前一探，嚇得嗷嗷叫，「我不會水啊啊啊啊啊。」

顧搖光看著她那被嚇的扭曲的小臉，忍不住嘿嘿一笑，「你瞧你那傻樣，不會水還要救人。」

他雙手把住船舷，一個用力，人已經跳到了船上，衝著江心月傻乎乎的笑著。

江心月一愣，隨即惱怒，「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她看著使勁，其實，真的沒有用力，畢竟，她也是知道，這是在船上，不是在陸地，顧搖光掉下去的時候，她以為是因為慣性的緣故，此時看著他嬉皮笑臉的，真生氣了，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顧搖光慌了，「你生氣了？你真的生氣了啊。」

江心月就是不理他。

最後船家娘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顧搖光拉到一旁，低聲給他出了個主意。

顧搖光連連點頭，他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走到江心月的身邊，「心月，我原本是想要逗你開心的，誰知道弄巧成拙，要不這樣，我現在就跳下去，游到岸邊去，你就原諒我好不好？」

船家高聲道：「小公子，這可不行，這麼遠，我們這些常在水裡的人都遊不回去，你可不能亂誇海口啊。」

顧搖光回過頭去道：「沒事，誰讓我惹她生氣了呢，要是我溺水淹死，還請你們兩個做個證，不關心月的事情，是我自己非要跳下去的。」

說著他就要跳下去。

江心月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我大人不計小人過，算了。」

顧搖光偷偷地衝著船家娘子豎起大拇指。

江心月見了也裝作沒看見，小聲嘟噥道：「挺大的人了，比我還像個孩子，哼。」

顧搖光腆著臉不服氣，「你說你，老是裝作小大人的樣子，你不累嗎？」

江心月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瞟了顧搖光一眼，搖搖頭道：「你這種生活優渥的公子哥，是不會懂的。」

顧搖光靠著她坐下，「你跟我說我不就懂了？」

江心月看著他搖搖頭，「有些事情，是沒法跟外人說的。」

顧搖光聽了不高興了，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了呢，原來你還一直把我當外人啊。」

江心月生氣了，「朋友不是外人，難道還是內人嗎？」

船家娘子撲哧一聲笑出聲，「原本看著小姑娘跟個小大人似得，實際上，還是個孩子，這內人可不是這麼說的。」

江心月聽到船家娘子這般說，才尋思過來，臉不由得紅了。

顧搖光比江心月還大上幾歲，雖然懵懂，卻也不是一無所知，被船家娘子這般說，也發現自己這樣說，很不恰當，「外人就外人吧，我一個男人，也不能做內人，叫人家知道了，會笑話我一輩子的。」

江心月忍不住抿嘴笑，「誰叫你什麼都要爭一爭。」

顧搖光連忙求饒，「以後我不爭了行了吧。」

他沒有想到今天隨口一句話，日後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兩人回到岸上的時候，發現岸上有好多人在那裡。

江心月好奇地道：「這是誰家啊，弄出這麼大的排場。」

顧搖光臉上傻傻的笑容淡了下去，「走，我送你回去。」

人群分散開來，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走到兩人的面前。

「搖光。」

江心月好奇的看了看她，又轉過頭去看了看顧搖光。

顧搖光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著江心月，「走啦，有什麼好看的？」

貴婦人見到顧搖光這般，臉色一變，轉向江心月，「江小姐，搖光最近和你走的很近，你也幫我勸勸他，誰家的公子，為了個女孩子忤逆長輩。」

江心月聽了這話不樂意了，正色道：「有一句話我要奉勸夫人一句，子不教父之過，晚輩的忤逆長輩，不是長輩的德行欠缺，就是教導無方，夫人還是先檢討一下自己吧，還有，我和顧公子不熟。」

說完，故意仰起小臉，鼻孔向天，轉身離去。

顧搖光冷冷地看著顧夫人，「你覺得這樣很有意思嗎？」

顧夫人賠笑道：「搖光，你也大了，也該知道避避嫌了，沒得敗壞了人家女兒的名聲。」

顧搖光打斷她的話，「在母親的眼中，兒子就這般不堪嗎？」

顧夫人一愣，「搖光，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顧搖光疏離的看著顧夫人，反問道：「難道不是嗎？你剛剛的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人家好人家的女兒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我若不是對人有什麼不堪的作為，我怎麼就敗壞了人家好人家女兒的名聲？」

顧夫人氣急反笑，「那江家的女兒有什麼好名聲？你是不知道，她們的母親是秦樓楚館裡面出來的，她們的血脈，就是髒的。」

江心月原本都已經走了，想了想，覺得氣不過就又回來，聽到顧夫人這般說話，左右看看，下游一人在殺豬，上游一婦人在洗衣。

她上前去扔給夫人一吊錢，拎了她的木桶，裝了半桶水，走到顧夫人的身邊，直接揚了過去。

顧夫人一聲尖叫，擋住頭臉。

江心月雙手叉腰，「我最近剛學了一句話，送給夫人，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

顧搖光見人圍上來，拉了江心月，「快跑。」

江心月被他拉著，不由自主的跟著他一起跑開。

顧夫人一身的髒水，哪裡還有心思管顧搖光了，一迭聲的喊回府。

顧搖光回頭見沒有人追來，鬆了一口氣，站定腳步，問江心月，「你沒事吧。」

江心月沒好氣地道「心都要跳出來了，你拉著我跑什麼？」

顧搖光一愣，是啊，他幹嘛拉著江心月跑？

雖然江家的僕人並不多，江心月的身邊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欺負，顧府雖然人多，未必就能把江心月怎麼樣。

他低頭，怏怏地道：「她到底是我的母親，我不想你和她鬧起來。」

江心月斜睨著眼看著他，「就是知道是你孃親，要不然，我潑她一身狗血，看她還囂張不？」

顧搖光悶悶地道：「孃親她確實很過分，可是她終究是我孃親，我也沒有法子，只好去冷王殿下那裡點個卯，沒事儘量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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