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太遲了

「放肆。」

「什麼？」

「我沒聽錯吧？」

「你瘋了？」

幾人異口同聲地道。

江璃月緩緩地挺直背脊，目光從幾人的面龐上一一掃過，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這事情卻實實在在發生了，那她只有見招拆招了，哪怕是兩敗俱傷，事實上，那有什麼兩敗俱傷，只有她一個人頭破血流。

「皇上，請聽民女說完，民女聽聞皇家有一種酒，名為鴆酒，喝下去之後，人不會有什麼痛苦就死去，相貌還和活著一樣。」

江璃月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民女活著的時候，自然是不好嫁與三人，可是民女死了，一切就都好辦了啊，把民女一分為三，分別送與三位王爺，與三位王爺合葬寢陵之中，受後世子孫膜拜。」

上官傲嫌棄的道：「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你，死了的誰要？」

江璃月認真地點點頭，從自己的額頭中間，向下劃去，「那就把民女分成兩半，兩位王爺一人一半。」

皇上看著江璃月，久久不言，這倒是個主意。

靜王和冷王都啞巴了。

良久，皇上揮揮手，「高公公，賜酒。」

慕容凜臉色變了，「父皇……」

慕容漓一臉驚愕的看著江璃月，不明白她為何要如此做。

上官傲上前一步，擋在江璃月的身前，側過臉來，斥責江璃月，「你真瘋了，可是本王喜歡。」

那邊高公公顫顫巍巍的端了鴆酒過來。

江璃月推開上官傲，「小王爺，麻煩你讓讓，別耽誤我做王妃。」

皇上研究地看著江璃月，「你想好了？」

江璃月嫣然一笑，「皇上，民女一直以為自己命不好，親生父親死了，母女被大夫人趕出家門，還好遇到了繼父，繼父將我視作己出，對我真的很好，我原本想著，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順他。」

她頓了頓，接著道：「如今，民女得兩位王爺青睞，能成為王妃，這是民女的福氣，只是卻不能孝順他老人家了，皇上，家父為人耿直，不知變通，日後還請皇上看在兒媳的份上，對家父多加照拂。」

兒媳？

皇上的眼皮跳了跳，面無表情地道：「你只管安心的去吧。」

江璃月端起鴆酒。

慕容凜急道：「等一下！」

江璃月抬眼看著慕容凜。

慕容凜轉身看向慕容漓，「皇弟，你一向風流倜儻，身邊從來不缺美人相伴，又何必非江小姐不可？」

慕容漓的聲音一貫的清冷，「父皇已經把江小姐賜婚給我，是你橫插一腳，你為何不退出？」

慕容凜看向江璃月，轉回頭面對慕容漓，「我對江小姐是真心的。」

慕容漓的聲音依舊平淡如常，「本王也不是假意。」

皇上不耐，「你們兩個還爭什麼？江小姐親口答應做你們的王妃了。」

只不過是死後。

江璃月大聲答應了一聲，「沒錯，你們就等著迎娶本小姐進門吧。」

她端起鴆酒，一飲而盡，不給自己後悔猶豫的機會。

與此同時，慕容凜喊道：「我願意退出。」

江璃月聽了，心中一動，他竟然因為答應父親，做到這一步，也算是有情有義的人了。

上官傲輕聲道：「太遲了。」

江璃月的目光轉了一圈，劃過每個人的面龐，緩緩地倒在了地上，嘴角還掛著釋然的笑容。

慕容凜彷彿被大錘砸在了腦袋上，往前爬了幾步，抱住江璃月，他木然地道：「哪怕本王因此痛苦一生，可是能看著你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本王也願意。」

只可惜，他的話，江璃月是聽不到了。

上官傲皺眉，「皇上，我可是義國最優秀的皇子，父皇把我派來聯姻，那可是拿出了最大的誠意，可是本王要的是活人。」

皇上神色不豫，「離國高門貴女有的是，朕再給你選一個就是，來呀，送小王爺出宮。」

上官傲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江璃月的屍身，搖搖頭，拂袖走了。

皇上揉了揉眉心，疲憊地道：「江小姐的屍體，朕叫人來，分割好了，你們一人帶一半回去，好好地安葬在自己的寢陵。」

慕容凜抬起頭來，急速地道：「父皇，兒臣寧願放棄，懇請父皇，不要叫江小姐死後都不能安生，就給她留個全屍吧。」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慕容漓可不想要江璃月的屍體，他連忙道：「皇兄，臣弟沒有想到你對江小姐用情如此之深，假如臣弟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定會忍痛割愛，如今，說這些都已經晚了，不過，既然生不能成為夫妻，那就等皇兄百年之後，與她合葬在一起吧。」

慕容凜憤怒地看向慕容漓，「你放棄？」

既然如此，為何不早點放棄，眼見著江璃月花朵般的年紀，就這樣香消玉殞。

慕容漓悲痛地道：「臣弟悔不當初，要是臣弟剛剛退了一步，也不至於……父皇，兒臣告退。」

他最後一句話說完，匆匆離開。

慕容凜向皇上跪了下去，「父皇，兒臣……謝父皇恩典，兒臣帶江小姐一起回去。」

皇上呵斥，「夠了，你和江小姐畢竟還沒有成親，就算是想要帶她回去，也要江帥點頭。」

慕容凜聽了，心中越發難過，他答應江帥娶江璃月，沒想到卻逼的江璃月自盡，他小心地把江璃月抱起，放到一旁的座位上。

看到一臉頹廢的慕容凜，皇上也懶得理他，吩咐道：「去請江帥過來。」

江帥和江心月正等的心焦，高公公過來傳旨。

江帥看向心月，「你在這……」

江家的事情高公公也略有耳聞，想了想，做主道：「就叫二小姐跟過去吧，只是，記住，不管看到了什麼，都不許大聲喧譁，驚了聖駕，可是要砍頭的。」

江帥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拉著江心月，快步跟上高公公。

「皇上，江帥過來了。」高公公哈著腰稟告。

皇上的聲音傳出來，「宣他進來吧。」

江帥放開江心月的手，「心月，你在這裡不要動。」

江心月懂事的點點頭，「爹爹，你和姐姐快點出來啊。」

江帥點點頭，邁步進入御書房，雙目忽然定住，「璃月。」

慕容凜雙手在身體兩側微微顫抖著。

江帥的臉色變了，「皇上面前怎麼會有你的座位，站起來。」

慕容凜的聲音悶悶的彷彿口中含著東西，「江帥，江小姐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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