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漸漸浮出水面

「今天謝謝您了，我先告辭了。」江夏站起身，禮貌得體地朝她鞠了一躬。

二人不知不覺已經聊了將近兩個小時，或許是基於對宋知煙的愧疚，或許是對江夏的信任，溫凝說了很多，江夏也瞭解了很多關於陳暮錦的事情，這些，都是她之前並不瞭解的陳暮錦。

「好。」溫凝點了點頭，靠上椅背準備目送江夏離開。

江夏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人，這才鬆了口氣。

溫凝察覺到了她的顧慮，揚起脣笑了：「不用擔心，這家咖啡館我算最大的股東了，只要打一聲招呼就行，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心思被摸透，江夏有些不好意思地頷了頷首，但也放下了心來，離開了這家咖啡館。

她攥緊了拳頭。

前世的死與陳暮錦和那些人的關係……

她覺得，一切都快要浮出水面了，黎明也終將會撕破黑暗。

————

「喂？陸局長。」DG公司，楚肆年皺著眉接起電話，心中預感不會是什麼好事。

「楚總，盧緒陽死了。」市警察局局長陸久有些費心神地揉著眉心，說道。

「盧緒陽死了？怎麼回事。」楚肆年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手指悄然縮緊，清俊的臉多了幾分冷淡，眸底結起了一層冰霜。

這時站在楚肆年辦公室門外，本想敲門進去的沈姚聽到了這句話，她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那裡，忍不住開始聽著房間裡繼續傳出來的聲音。

盧緒陽，這是一個曾經無數人都耳熟能詳的名字。

因為他，就是酒駕開車撞死宋知煙的凶手，很快便被警方緝拿歸案，幾乎被所有宋知煙的粉絲所憎恨的一個人名。

不過楚肆年一直關注盧緒陽的事，她也並非不能理解，畢竟他曾經那麼喜歡宋知煙，但就在沈姚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楚肆年的一句話再次讓她停下了腳步。

「嗯，這件事肯定和陳暮錦脫不開干係，之前我們找他的事情處理的乾淨嗎，那邊應該還沒有察覺到吧？」楚肆年的指節有意無意地敲擊著桌面。

「沒有，我們之前找他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察覺，監控也被我永久銷燬了。」陸久迅速回答道。

「那就行。」楚肆年面容冷峻地說道，「他們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開始銷燬證據了……你繼續幫我盯著，有動靜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還有，我發現我們局裡一個警察有點問題……」陸久補充道，手指攥緊。

「噢？」楚肆年挑了挑眉。

「那警察叫顧江，職位不算大，但能幹的事也不少了，上次他就有幫陳暮錦打掩護，這次也是。」

陸久這麼說著，攥緊了拳頭，眼裡多了些怒意：「真他媽該死，我們局居然出了這麼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恨不得現在就把他開除。」

楚肆年沉了沉聲音：「先不要打草驚蛇，留著他，看他們接下來的動作，這種事急不來。」

陸久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了：「……我知道了。」

「嗯，好。」就聊了幾句之後，楚肆年掛掉了電話。

沈姚站在門口，只覺得後背發涼，全身都剋制不住地發冷，她閃身到一邊的女洗手間，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想要冷靜一下，卻發現自己的表情分外的難看。

楚肆年口中的「他們」是誰？又和陳暮錦有什麼關係？楚肆年一直在暗中調查什麼，接下來又想幹什麼……？

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做，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過了幾分鐘，確定這時候進去應該不會被發現有什麼不妥了，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換上禮貌得體的笑容，輕輕敲了敲楚肆年辦公室的門。

「進來。」

沈姚推門進去的時候，男人面容清冷，如高嶺之花般，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地對上沈姚的視線：「有什麼事嗎？」

沈姚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楚總，這份檔案請您過目。」

「嗯，好。」楚肆年接過資料夾，裝作無意間問道，「江夏最近情況如何？」

「還挺好的，她剛剛畢業，暫時也沒有特別多的工作。」沈姚回答道。

「好，那你最近多關注一下，尤其是……讓她注意安全。」楚肆年說得有些磕巴。

「好的，我會多注意。」沈姚頷了頷首，先是離開了楚肆年的辦公室，而後才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

剛剛她以為，楚肆年的這一切安排，都是為了調查宋知煙的死，但為什麼，又會和江夏扯上關係？

如果盧緒陽的死是陳暮錦為了掩飾，銷燬證據，那也是她與宋知煙的事情，為什麼要注意江夏的安全？

沈姚作為一個金牌經紀人，智商自然不是一般的低，很快便把事情理順。

陳暮錦，江夏，宋知煙……這三者之間一定有什麼聯絡，而楚肆年之前那麼愛宋知煙，忽然就對江夏如此照顧喜歡，這又是為什麼……

帶著滿心的疑慮，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在電腦上輸入了「宋知煙去世」這幾個字，然後點開網頁瀏覽起來。

一眨眼，這件事已經過去快兩年了，盧緒陽酒駕，撞人，當場就被緝拿歸案，一切看似蹊蹺，卻又順利得不可思議，彷彿只是最最最普通的一場車禍。

而正是她去世後幾個月，江夏出道，憑藉精湛的演技和與新人不符的成熟與謙遜爆火，更令人驚訝的是她幾乎沒有受過什麼專業的表演訓練，這種演技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不僅如此，江夏又是為什麼會和宋知煙生前好友宋斂關係頗佳？

這一切，都太過巧合，太過蹊蹺了。

沈姚原本覺得，她置身事外，但又覺得，自己已經碰觸到了那片迷霧，且很快就要置身事中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對楚肆年的放不下。

————

「顧警官，顧警官。」

呼喚聲傳來，顧江轉過了頭，見是同事：「怎麼了？」

「沒事。」同事笑了笑，眼裡的鄙夷飛快掠過，顧江沒有注意到，「陸局剛剛說了，你最近天天加班，也蠻辛苦的，讓你以後都可以準時下班。」

「真的？」顧江十分驚喜地笑了，「那替我謝謝陸局了。」

「嗯。」同事淡淡笑了，不動聲色的在心裡瘋狂吐槽道。

這顧江智商恐怕是真的不高，也不看看自己都什麼樣了還在暗自竊喜呢，現在全警局誰不知道，他是個助紂為虐的東西，大家都一身正氣，最唾棄的便是這種人。

顧江興沖沖地跑去下班了，全然沒有意識到警局裡其他人對他的疏遠。

「都處理乾淨了吧？」陳暮錦的電話，聲音裡帶著些涼意，「沒被發現？」

「當然。」顧江依然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十分有底氣地說道，「他們估計還沒發現呢，還以為盧緒陽真是我們偽造的那樣，是自殺的。」

陳暮錦輕輕勾起了紅脣，笑得張揚且自信：「顧江哥，這次真是謝謝你了，你想要什麼感謝……」

「我想要什麼，暮錦，你應該清楚吧？」顧江忍不住露出了有些猥瑣的表情，一邊說著一邊開啟了手機，看著他曾經偷拍的陳暮錦的照片，腦中的遐想越發多了起來。

陳暮錦咬了咬牙，眼中有些厭惡不加掩飾，但並沒有在聲音裡顯露出來：「……清楚。」

掛了電話，陳暮錦看向手機，關於盧緒陽自殺而死的訊息已經沸沸揚揚，所有人都相信他只是耐不住獄中的折磨而自殺，沒有人發現，這背後的事情。

盧緒陽無疑是陳暮錦最大的心結，現在他被解決了，陳暮錦自然也放心下來，江夏最近也沒有什麼動靜，讓她鬆了口氣。

看來，江夏並不是宋知煙，就算是宋知煙，也依然本性不改，不過是個……不堪一擊的小姑娘罷了，和她鬥，還是嫩了些。

她輕輕伸出手指，，觸碰了一下桌子上的相框，裡面的一張合照被裝裱的十分精緻。

——是五年前，她和宋知煙，溫凝的合照。

那時她們都風光正好，自己是最不火的，常常被罵蹭熱度，但宋知煙總是會安慰她說沒關係，不要難過……

不過現在，她才是頂峰的那個，手段不夠狠厲的人，註定無法在這裡生存。

她忽然就笑了出來，笑得放肆又大聲，笑得張揚又孤獨。

但是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暗夜掩蓋了最後一抹光亮，月亮被烏雲遮擋住，變得黯淡無光，寧靜的S城一切照舊，卻又有什麼陰謀在風平浪靜下暗潮湧動。

#盧緒陽自殺身亡#的訊息登上了熱搜，有人表示惋惜，有人抱著滿心的不平與憤懣，但大部分都是一片罵聲。

「知煙我永遠的意難平啊……之前真的好喜歡她……大叔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個酒駕毀掉了我們最喜歡的女孩子啊……」

「逝者安息。」

「有些宋知煙的粉絲能不能別找存在感了？你們家主子都去世了還不能消停點嗎？」

「樓上，請問我們在哪裡刷存在感了嗎？我們在害死她的凶手這裡評論，表達一下對她的思念，就算是找存在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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